綠荷紅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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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女演员等

 

微雨杏花:(46)肆拾陸、梅花局(中):訴衷腸


雨化田戴上扳指,仔细擦拭着那羊脂玉表面。


彼时,才遣走报告状况的探子,这又马上遣人召回请来的萨满师傅,这人是亦思马因身边的亲信萨满。


萨满师傅脸上生得几道横肉,留着两撇似鼠须的小胡子,眼睛是薄薄的单眼皮,眼型生上三白,杂乱的银黑相间发丝可知其饱经风霜有点年岁,下颚则不周正,脸颊是两团酒糟布满的高颅骨面相,肤色与常小文的蜡黄相去无几,眉毛细长,是为贼眉鼠眼的面相,一看绝非善茬。


这亦思马因为了向中原表忠心,可是连自己的亲信都给献上,从亦思马因派来的人可知其性情确实狡诈,且善于巴结逢迎,是个有目标的投机分子。


“代我向亦思马因问候。”他背对着身后行草原礼数的萨满师傅说道,显然是不打算正眼瞧那生得满脸酒糟横肉的鞑靼人。


一旁的番子翻译督主的话给那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萨满师傅。

“首领说,如果西厂能用黑水城的军事秘本助我瓦剌倾覆鞑靼王廷,首领将会对大明称臣。”那名萨满师傅说道,这一开口,雨化田更确信了亦思马因是个狗腿子。

他轻嗯一声后,令番子答覆萨满的话。

萨满对他行礼后,忽然道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大白上国的恶毒诅咒啊!,罪孽深重的人,你们一荣具荣,一损具损,必须齐心协力,诅咒直至生命回归长生天才能终结。”

这位萨满明明没有跳大神,却说了这番离奇的话,雨化田被转过身子,向翻译的番子冷眼扫去,番子立马不敢有一刻含糊地翻译了这段话。


说完这话,他冷不丁的送走了萨满,他同时留了一个心眼,旋即派那名番子跟随萨满去驿馆服侍,以交换这名番子参与过机密对谈后免于一死的命运。

“你去伺候那位萨满,没我指示不可回来。”雨化田凤眸一挑,随口就吩咐这位负责翻译的番子去照顾萨满师傅。

“...多谢督主不杀之恩!属下定会尽心伺候!”番子颤颤巍巍地谢恩,庆幸督主给自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毕竟,作为一个通译番子,知道的机密必然是最多的,因此大人适时会让这些人付出些代价好保证他们不会泄密,否则听了机密是必死无疑。


等番子战战兢兢地逃出雨化田的值房后,换了谭鲁子过来。


只见督主今天的模样像极了方受过香火的慈悲观音,竟不避讳地与他眼神交会,谭鲁子立刻稍有洞察督主敢情是心情不差,督主也相当悠哉地迳自坐上了值房起居处的紫檀云龙纹束腰罗汉床上。


“督主,据查,昭德宫并不存在刺客,皇贵妃娘娘骤然倒下是犯了肝病。”谭鲁子低眉顺眼地作揖汇报道。

“娘娘脉案上从未有过肝病一说,为何今日才犯?”雨化田迳自托起下巴,将手支撑在罗汉床上的紫檀木茶几上,慵懒地反问谭鲁子。

谭鲁子偷偷瞄着督主托腮的动作,“轮番讯问后,当今掌事宫女,小月儿的嫌疑最大,旁人证词皆举证作为掌事平时怠忽职守,从未仔细注意皇贵妃的饮食造成。”谭鲁子罗织起一件罪状呈报道。

“依你看,怎么办?”雨化田淡淡地说道,随后又换了个姿势托起腮,不再说话。

“属下觉着,处以宫刑,挨了板子算完。”

“哦?”雨化田抬起眼端详着谭鲁子的反应,甫又反问:“去年在宫中才办了冤狱,又打死人,算谁的?”

“督主恕罪,是属下轻率了。但属下还有另一计。”谭鲁子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先致歉。他还是不及马进良在督主前的松弛有度,因此正在想出另一个策略前,还是硬邦邦地道了歉。

“说。”他懒懒地听着,又垂下眼皮去,斜睨着反应不够俐落的谭鲁子。

“不然,再安个畏罪潜逃,擅闯冷宫的罪,当即废为庶人,在冷宫里处置就无人过问了。”他答覆道。

“就这么办。”雨化田用着极低的嗓子简单而肯定的回应道。


这回,他收起托腮的那修长细指,端坐起身。凤眸流转,目光从谭鲁子的身上收回,在谭鲁子抬头看向他之时,又回到平时那副透着三分妖娆七分端庄的端坐仪态,是为生人勿近。


谭鲁子感受到方才督主有几分留意他的神色就像错觉,以为今天指不定是有机会在督主面前能得几分青眼,看来他多想了。



说罢,雨化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这下所有内宫消息第一时间都被西厂拦截了,甚至不会有人知道皇贵妃曾召见过另一个“他”。


替身,果然好用。


他面上虽然看不出端倪,但却难掩他有几分得意气息。


方才他和谭鲁子装模作样的讨论如何处置昭德宫宫女,实际上那小月儿就纯属被他们诬陷的大冤种。


诸事提上日程,西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命人淹掉诸多人证物证,在皇上赶来前,所有人早都乖乖地闭上嘴。


朱见深得知万贞儿病倒时,差点也跟着昏倒过去。皇上看来状况也不好,但强撑着身体,还是火急火燎的去了昭德宫。



匆匆忙忙赶到昭德宫时,只见万贞儿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身旁侍候的宫女、太监看起来惊慌失措。

皇上在昭德宫来回踱步前,等过了晚上万妃终于恢复意识后,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贞儿,您怎么了?”

万贞儿闻言缓缓睁开了眼,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没事,臣妾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仍然非常担忧,紧紧握住万贞儿的手,说道:“一定要好好养病,我会让太医好好诊治您的。”

万贞儿微微点头,又缩回了被子,闭上了眼睛。皇上心中十分焦急,这次万贞儿无预警病倒的原因令他晴天霹雳。

他一时还没准备好接受万贞儿就得了肝病这事,并且被太医查出来的时候,已经颇为严重,这一天他从来没准备好接受,只觉就算她年华渐老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他从来害怕去想万贞儿有一天会先他一步衰老而终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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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以来,雨化田宵衣旰食后,终于得空,又去了灵济宫烧柱高香。


大仇得报的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不管是否有神灵在上,从前再不好过,都好过了。


万贞儿病倒,他十数载的屈辱得到完全释放,他早不是那个从前命比狗贱的瑶族男孩。


当年约莫十一二岁,若不是皇贵妃发现他裤子无意间沾了自己的第一次排遗,他岂会被皇贵妃以留下来换裤子的名义轻薄?


长大后靠着野心和一点仇恨度日,他不是那种后半生活着全靠复仇去支撑信仰的人,荣华富贵也是他在险恶官场麻痹自己最大的消遣,当个弄权的贪官比什么都强,这里头,多少带点报复社会的意味。


“好一个鱼目混珠的赝品。”杏贞在这等候他多时,她乔装成太监模样,从主殿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皇贵妃召见,偏挑妳请安时人就病倒?”他忽然冷笑一声。“妳果真不详。”

扫过她穿上比自己身材大上一号的太监服,着实看来好笑。

“有大人在,妾身该担心什么?”她伸了个懒腰,打起哈欠。

“妳倒不怕被拖进那盆脏水,还凑跟前看热闹。”他略略皱眉,嫌弃她就仗着西厂不惜以自己入局,偏留在昭德宫凑万妃生(中)病(蛊)的热闹。

“大人还嫌那盆水不够脏吗?倒掉一些正好。”她懒洋洋地说道。

雨化田见杏贞这不知该说是豁达还是脸皮忒厚,只是冷哼一声,不与她分辨。

杏贞偷偷观察着他那副心高气傲不屑与她对视的表情。

约莫待他将香给插进香炉后,旋即话锋一转,“对了,妳寻我何事?”他把脸转过来,盯向她刚刚因为伸懒腰而松垮垮的领口。


“我呀,半个月在家没看过你,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她这回察觉他的视线方向,低下头,理了理大了一号的领口,有些含蓄地说着想念。


“那妳看着风里刀时,也会忘记?”雨化田问了一个恐怕会引起误会的问题,但他还是出言嘲道。


杏贞倍感莫名,眉头微蹙,感觉他无端端情绪化起来,看样子又发了无明火。于是她尝试着开口说道:“和您朝夕相对这么久,缘何要透过别人的脸想你?”


她尽量保持面上佯装漫不经心四两拨千斤地反问,奈何她还是忍不住眼神飘向别处,就背过身去。她不自觉地说了想他,这回不是揩油也不是奴颜婢膝的演戏。


“站住。”雨化田从背后语喊住她,“有叫妳走吗?”


她转身回来,那对杏眼直勾勾地对上他一对冷艳凤眸,见雨化田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但杏贞知道他正发无名火,对她没什么耐心。结果她是迈开步伐径直走到他跟前,垫起脚尖,双手一把就捧起他那玉白的面庞,将那胭脂未卸的唇贴了上去。

胭脂气息覆盖在他那对精致的薄唇上,她死死吻了上去。

他本能的将她轻推开来,“糊涂东西。”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边沾染的殷红胭脂,好似被人凌辱。


“怎么着,就换你吃醋了?”她擦了擦嘴,有几分得意地看着他。

“妳听清楚,妳不容人,我更不容人,妳对我有几分心,我对妳就有几分心。”说罢,他一把捧起她小小的脸,一个劲的探入她口中,敲开她的贝齿,贪婪的攫取着。


过了不久,两人停下方才的疯狂,迷离的对看鬓边被弄乱的发丝。下一个瞬间,她忽然跑到柱子后边,他则缓步向前,只见她从柱子旁走了出来,这回她撩开了那身太监服的外罩,接着又脱下里头的衬衣,直到露出莹白的锁骨,神秘地对他笑了笑。


在大门紧闭清净的大殿里,两尊二徐真君神像的注视下,见证了蒲团上发生的事,真真不知天地为何物。


大仇得報,太多太多的千言萬語不可言語,只可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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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我离成为屏蔽大师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