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紅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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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女演员等

 

(49)肆拾玖、风满楼

  

“妇人之言”雨化田冷哼道,只觉白上国那不见得可靠的祈风仪式用于首战未免儿戏,他可不靠什么魔法玄学,遑论打仗贸然使用这来历不明妖法。


杏贞听罢,一瞬间面色僵立,极短的时间里又恢复面色,说道:“妾身确实是妇人,所以说这最毒妇人心,也是有几分道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话,雨化田凤眸微挑,知道她这是被激到自尊。


于是唇角微勾,抬眼媚然狡诘一浅笑,如奸计得逞,“妳当真完全不在乎创造你前世王朝的祖宗就卖到我手里?妳就不担忧,自己是下一个常小文吗?”

“妾身说过,现世只在乎自个能不能过得舒坦,我怎能以一人之力左右他们的命运?再说我的先祖本就与建州不共戴天是两世孽缘。”她替自己辩解道。

“不共戴天?现世妳与常小文通敌理由无异。”他出言嘲道,雨化田自然没听说过明末叶赫部的诅咒,只知北虏这些部落连年征战互有恩仇本就常识。

“我如今这副身体,活在明,吃着大明的粮成长,自然是大明的臣民。叶赫部生我,大明养育我十八年,孰轻孰重,何来通敌一说?”她相当实诚地说着自己那套现实的立场。

“之于妳,叶赫部又是什么?”雨化田听着这立场不明的回应,只觉她略略超乎预期的更加现实,不免再起疑窦。

“您想用它们挣钱,我也想,那挡咱们财路的建州、野人两大部,还有鞑靼瓦剌,哪个不是敌人?”她说道。

“一切还是为了本督?”他再问。

“是,自打攀上您,除了为我自己打算,妾身现在所做的事都是为我们的财富和将来。”

“我们?”他有一丝疑惑,竟是从她口里听到这种稀奇话,从前她只提“咱们”,如今换了更直白的“我们”。

“我们这个家。”杏贞眼色忽然变得坚定,望向他。

“本督姑且听着。”他漆黑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微诧,即使话里未必全真,但这是他头一次听到有人想证明他是“这个家”的一分子。


他想,依旧先听着,寻思着她是整哪齣。


但,他听着倒是不反感,于是,“以后这话,不许在雨府外头说去。”他托起腮,顺道撩起鬓边的松散的碎发,浅勾唇角地说道,那薄唇弧度甚是魅惑,丹凤眼微眯盯着她的样子也如狐妖般神秘明媚。

杏贞转而坚定的神情,也不免分神一愣,为之美颜折服。但旋即垂下眼帘,恢復理智,开始盘算着几时会等到雨化田完成历史上第二次成化犁庭的壮举,好应证历史的必然性或是改变。

  

  

  ***

很快地,又是一年入秋,凉风微拂,红墙琉璃瓦下,银杏转黄。


十余年无强人首领统帅的建州女真再度扰边,边防将士上报,陛下大怒,雨化田以此为借口请旨欲参与预备剿灭边患的监军工作,这君臣作戏唱作具佳,他给陛下找了由头让他明正言顺地参与军事。


御门听政之时,陛下怒道:“十二年前朕才荡平建州各部,铲除一个董山,这回又纠集部众叩关,是没完没了!”


雨化田在这拂晓之时,站出来奏请道:“陛下明鉴,建奴忘本。必须大军征讨,得给其长记性!”


陛下回道:“雨卿说得极是,你有何建言?”

他接着又发言道:“臣以为,再次犁庭扫穴,是为打击这等犬羊之辈。为此,臣愿前请掉东北参与边事,为陛下扫除边患。”


“朕已思量已久,属意你随朱永前去东北监军,大战前,务必先考察辽东形式再行剿灭。”君臣俩一搭一唱,将早已内定好的事说得像是不谋而和。

“臣遵旨!”雨化田行了大礼跪拜道。


陛下接着就宣布新的人事任命,“即日,朕令雨化田监督军务,抚宁侯朱永为总兵,巡抚陈钺参赞军务,统帅大军,征剿建州。十月即赴任前往蓟州镇着手预备边防。”


御门听政,陛下召告满朝,当即订下日程要雨化田前去准备战事。


朝会即将结束之际,室外的阳光也逐渐升起。今日是大朝会,今天还有各个蕃属外邦使者前来朝贡,故此令外邦朝觐天子威仪。


今天礼部特别呈上了琉球、朝鲜、暹罗、安南、日本等各使者的进贡,其中还有归顺明廷的海西女真也派了使者为部落上贡珍珠、人蔘、鹿茸等珍贵天然物产,还献了些辽东硕马。此时海西女真的表衷心,与建州各部躲在山野打游击的态度是成了强烈对比。


回家的时候,雨化田走进书房里,扫了眼杏贞,她头上斜插着凤钗,身着夏装纱裙,歪在贵妃榻上看书。穗玉给水烟装上了湘妃竹管,用纸捻子点燃了烟丝,不一会水烟袋咕噜噜地发出沸腾声,接着扶着烟管递给杏贞,她吸了一口后吐呐,“穗玉,去把花瓶都换上新鲜的花,再把我那几个味道浓的胭脂香粉都扔了,妳也知大人只闻供奉的檀香沈香,还有我平时用的新鲜花果味,做完了赏妳一叠牛酥酪。”


雨化田隔着屏风听着主仆对话,不一会穗玉低着头跌跌撞撞就冲出来,见了站在屏风后头的雨化田惊得定住,连连要张口行礼,只见雨化田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他走进書房,看着抽着水烟的杏贞,道:“妳素来知本督好恶,为何今日才想到要丢了那些胭脂水粉?”

杏贞见他来了,立刻悠悠地起了身,也打量了他一番,今天他簪着红宝石的金簪子,穿得还是月白绣金的蟒袍,看着还是那样高贵。杏贞连连福了福身,道:“年初元宵时,您明知道我故意脂粉未卸就对您图谋不轨,您不也因此罚了我?”

他抬了眼,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我知道,妳一向诚心激怒我。”

“妾身老早不必做这样的事了。”

“何故?”

“因为大人您处处强调对妾身与对旁人的不同,妾身自没有必要这般冒险气您。”她缓缓说道。

“矫情。”他凤眸微挑,如常嘴上嫌弃她总塑造自己是个娇弱小媳妇说词搪塞他。

“大人,您今天衬着红宝石簪子甚是英俊,珠光宝气的多好!”杏贞扯了扯嘴角,见他不买单,转移话头,打量着他那副红宝石簪子道。

他冷笑了一声,“妳对这簪子有兴趣?”

杏贞耸了耸肩,“也不算是兴趣,只是觉得好看罢了。”

“少转移话题。”他似笑非笑,却摸起脑门上金簪的红宝石。

“好、好,那就说说正事,几时下东北呀?”

“十月。”

“不是说新年才去吗?”

“建奴叩关,正逢朝贡的时节,海西使者也来了,怕是要围困关内几个月,妳娘家人跟着使者入关,待在蓟州那家,赶上本督要去辽东考察的时辰。”他简单解释如今的情形。


同时,另一头的宫外。得到西厂许可,在京中客栈短暂与哈刚童葛碰面的常小文问道:“哈刚,女真人进城了吧?”

“海西女真的使者进京了。”哈刚左顾右盼,小心说道。

“我们的使者呢?”常小文急切问道。

“呃…现在亦思马因太师无暇顾及向大明朝贡,太师除掉哥哥癿加思兰后,又用离间计除掉满都鲁大汗,如今太师去求婚先汗的皇后满都海夫人以继承汗位,结果被拒。接着满都海夫人忽然就找到六岁的巴图孟克,还嫁给那小娃娃,拥立他做大汗…太师正为这事恼怒,也管不到明朝人了。”哈刚老实地交代了如今蒙古草原上的局势。

“看来鞑靼也出了一个万贵妃!”常小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后不好对付,就怕她剑指瓦剌三部,转过来对付我们。”哈刚说道。

“那我们得引诱他们主动挑衅明朝。”常小文心生一计道。

“真是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巴图孟克!我们要不要顺便请示亦思马因太师杀了那小汗王。”哈刚问道。

常小文摆摆手,道:“先按兵不动,新汗王登基,我们也不知道满都海皇后手腕如何。”

“布鲁都,那妳的意思呢?”

“亦思马因才坐上太师之位,如今向满都海夫人求亲失败,杀那娃娃恐怕不是办法,加上其他蒙古王公亲贵都对汗位虎视眈眈。”常小文提起水袋喝了一口马奶酒。


“那我这次回去就跟太师大人禀报!”

“很好。”常小文笑道,“对了哈刚,我总觉得最近会有大事。”她似乎从这次使者朝贡的事察觉到形式变化,虽然她还不知道雨化田就快离京,但隐约察觉最近西厂会有大事,于是决定在暗中蜇伏观察着。


***


十月前往山海关的官道上,有些不明江湖人士企图暗中观察着西厂厂公的座驾。


茫茫芦苇高长之处,除了暗卫死侍,还有些偷偷摸摸观察车驾驶过的江湖人士。


龙门大战后,鼎鼎大名的正义侠客周淮安被昭告天下流放边疆后,天下武林中人无不哗然,从那以后迄今快两年的时间,还未被官府乃至东西厂吸收的江湖人士无人再敢挑战西厂。


就算去年有人企图劫囚周淮安,也被西厂强力扫荡,再接着去年流放路上,雨化田又命人暗害顾少棠,顺道灭了顾家军,因着顾家在西北一代是没落将门之后,是为人敬重的一大地方江湖势力,黑白两面都颇有威望,为了控制西北一代,又能监视北元的瓦剌与鞑靼,杀了顾少棠更是对江湖中人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加上顾家军长年坐镇西北黑白通吃,也和鞑靼与瓦剌人关系友好,有眉来眼去,通敌之嫌,所以顾家被荡平也是可想而知。


约是不久后,两支小刀由芦苇飞越而出,两支飞刀蕴含深厚内力,很快就将一架官道上的马车砍成两半。


只见行进中的车架解体,里头空无一人,而沿路护送车架的官兵也在未拔刀之际额头上亦渗血而亡,最后飞刀定在其中一位官兵额上。发觉中伏后,那不明江湖人士被暗卫所注意,因此官道上发生了打斗。


事情很快传到在某处驿站休息的雨化田耳中,此时跟在雨化田身边的马进良说道:“督主,往边关西边官道的假车遇袭。”


“喔?”雨化田饶有兴致听着来报,“进良,你认为会是什么人?”

“据番子来报,那身法似是小李飞刀,但来者身手既不如退隐多年的李寻欢,也不如其弟子,恐怕这事也与龙门案金湘玉冒名周淮安四处滋事神似。”

“该是有人在东北等咱们等得急不可耐。”他唇角微勾,似是特别想知道睽违两年究竟是谁等着这次来边关奇袭他。


还是挑在扫寇战役前夕,这种战事紧要关头,扫平边寇乃是家国大事,胆敢阻拦,非奸即盗,事出无常,必有妖孽。


后来,等到他们顺利来到边关的蓟州镇后老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雨化田走马上任监军太监之时,也无人捣乱。这时他已经顺利和驻地的边将陈钺打过照面。很快地又赶紧督办了边军训练,还有派女真线人回报关外辽东地形以及各部落状况的考察。


此外,也在东北铁岭卫流放的周淮安一行人似乎也得知了这一消息,毕竟天子跟前红人大太监风风光光来到边陲,官员那叫一个高调地夹道欢迎,想不知道都难。

  

  他周淮安这些日子则一直细心喂养着捡到的鸿雁,而周淮安在每每喂食那些准备南飞的鸿雁时,总是细声对着鸟细声絮絮叨叨着,似乎是在用传说中的鸟语传递着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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