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紅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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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女演员等

 

微雨杏花:(45)肆拾伍、梅花局(上)


杏贞微微一笑,“这只是妾身微末的想法,不足挂齿。”她凝视着看着雨化田,面色狡诘,傍晚的阳光穿透隔间门上的纸打在她的脸上,红彤彤地,有些邪乎。

“但妾身可以保证,实现这计划,皇贵妃再也不会干涉大人的仕途,也不会牵连圣上身心,更不会改变您的未来。帝妃唇齿相依,若她不在了,圣上必定寻死觅活,恐危及龙体,届时咱们根基未稳,皇嗣未立都不是好事,因此才献此策 。”杏贞神色坚定地说道。

雨化田注视着她,他见识她对万皇贵妃的仇恨和野心竟是更胜于自己,甚至比他更主动地来献策如何动手。若是她的计划真的实现了,他不禁思量她会变得更加得意忘形。

他且将信将疑,皇帝和皇贵妃之间确实是那样不能分离的依赖关系,他们的爱是那样畸形,这话是真,但经年累月的下药风险极大,这对他不利。

“妳就不怕白费心机?”雨化田最终问道,他质疑她底气何在,但他也同时清楚,若是能够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占上风,他将能够实现他的野心,真正的只手遮天,而非光荣后有隐患芒刺在背,何况皇贵妃知道他不是真太监的秘密。

杏贞微笑着,“大人也说了,尽管放心任用她,余下您只消一句话就会安排下去。现在只消一个合适的时机,妾身寻思着也许能改成只做这么一次就能令她毫无知觉倒下,还不能要了她的命的方法。”

雨化田微微颔首,“有何把握?”

杏贞笑了笑,“大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做那刀俎,还是案板上的鱼肉,您一向都是知道怎么做,也不怪妾身自做聪明来给您献策,况且,您武功深厚,想必也看清常小文的实力在内廷管用的很,妾身不懂门道也看出她的萨满巫蛊手法之俐落。”

雨化田垂视着她,“你们这些北蛮倒是识得这般多邪祟巫蛊。”

杏贞满意地转身要离去,心中却有一丝不安,她知道,一旦这个计划实施,便再也无法回头。她也清楚,自己正与雨化田一起踏上了一条危险的不归路。


“当然,还需要一位高明的萨满师傅才能保证这事能办得顺利。”杏贞缓缓道,神色中透露出自信和冷静。

雨化田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杏贞,心中不禁觉得她竟是动作如此之快,他一早就想找借题发挥铲除势力庞大的万妃,却不想她这么快就用了最下作的手段搞乱昭德宫,这下还急不可耐想对付起皇贵妃了。

“年关将近,吃完最后一顿年夜饭时机正好。”雨化田终于松口。

杏贞微微一笑,这正是她所期望的答案。“多谢大人赏脸,咱也回家吃饭吧!”

说完,她便向雨化田行了一礼,转手拉着他的袖口想肩并肩的一道回府。

出去的时候,雨化田轻轻捎开她拉着袖口的手,而是转而让她跟在自己身后两步。

毕竟是皇家道观,他俩又在里头待了一阵,出来若是太过亲昵走着,怕是手下人也觉着不庄重。

当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沉思片刻,雨化田决定立刻派人前往冷宫,找到常小文。

不久后,派出的人便带来了好消息。常小文被带去西厂后,瞬间就答应了他们的计划,并表忠心有信心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雨化田老谋深算,很快就花了时间请王越引荐可靠的萨满师傅入宫乔装,好监督常小文的不会在中间搞鬼。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利用西厂的人脉暗中将常小文安插进万妃宫中的事情做得非常隐密,为了不被万妃眼线察觉,因此给她安排了最不重要的粗使宫女的工作,安排她做送花盆擦窗户这些不进内宫主殿的工作好让她不被万妃注意到。

***

至于常小文那天去了西厂,究竟看了什么?

这大概会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她见到那些被残酷对待的囚犯,以及做派越发和雨化田相去无几的风里刀。

那天,有几个正在被审讯的犯人在她面前奄奄一息,不是缺眼缺胳膊就是没了皮,要不就是凌迟与鞭笞。

他们草原儿女怎会没见过残忍杀戮,梳了敌人的心、用敌人的骨头泡酒什么残忍的作法他们没见识过,中原人更是害怕他们的凶狠。只是最令她毛骨悚然的,莫过于,坐在那太师椅上,审讯这些犯人的人,竟然是那个风里刀。

虽说不如顾少棠了解他,却是大抵清楚风里刀性子虽带点狡诈滑头,但到底只是个有点胆小的江湖混混,那天她见到风里刀学着雨化田拨着茶盏的浮沫,一边面不改色的下命令审问犯人,一边伴随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喝着茶,她见他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这样利欲薰心的做派实在不可置信,她也不是什么清流,就是被风里刀这么快被权力腐化的模样震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当时,风里刀见到她时,屏退左右,单独和她说会话。


“等妳很久了。”他用着最陌生疏离的语气说道。

“卜仓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常小文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他。

“知道,但我还能怎么办?”他冷冰冰地说道。

常小文盯着风里刀,心中充满了些微的愤怒和失望。明明之前对方还是个那样软趴趴躲在女人身后的好好先生,但转眼间的改变,她觉得自己被他背叛了。


“就这么没骨气?”她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妳呢?顾少棠为了我们死时,妳有宽慰过我吗?”风里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懊悔,只有冷漠。

“我何曾知道她病死流放途中?你甚至都没告诉我你做了雨化田的替身。”常小文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本来就奔着荣华富贵来京城,有何区别?”风里刀冷笑一声。“妳还妄想我们能成什么事?”

常小文楞了一下,她知道一开始他们是奔着取代雨化田控制西厂的目标而来,现在风里刀所言,她已明白他们现在是被空手套白狼了。

“......他们把这鹤顶红交给我,我若不答应他们,你得亲自处置我,反之,我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如果失败了我和你就得一起喝下这鹤顶红。”她的声音微弱了下来,说罢就把那瓶药放在茶几上。


“用毒药对付妳,太瞧不起妳了。”风里刀说道。“妳说呢?”


常小文想反驳,但,风里刀说的是实话。他们没有选择,只是她隐隐觉得,风里刀态度对她如此恶劣恐怕不是自愿的,她也看得出他不得不做这些不齿的事情,并且,他的精神状况正每况愈下,心理似乎受到颇大的冲击才变成这副模样。


“你说得对,我才不会死得这么廉价。也不想中这么低劣的离间计。走了,改日再见!”常小文转身收起弯刀,语气转回一派轻松,好似还像以前那样做派潇洒不羁而理智,说罢便转身离开。


风里刀没有阻止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充满了空虚与失落。他们这帮人曾经在大漠有过那么多快乐的回忆,但现在,他们恐怕要互相背叛了。这世上,真的没有真正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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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来年开春,新春夜宴,雨化田与杏贞两人不可避免得阖宫请安,杏贞也正式升了四品的姑姑,她用宣旨名义避开了有万氏的场面。


彼时开春之际,白梅也开了,西厂抽调人马去维护梅园的安全,意在慎防有人随意造访内安乐堂所在的冷宫,若是有人擅闯一率当即费为庶人,一同关进内安乐堂,至于下场,则不言而喻。


常小文已经被安排进昭德宫有些日子,她凭己的本事很快得了负责传膳的差事,在西厂的威逼利诱下,她给万氏的食物下手脚。还得了机会定期去西厂看望风里刀,也见识过西厂的凌厉手段。


这一切进行的无形,她想起被软禁在西厂的风里刀,那模样活像被养坏的人,作派渐渐和雨化田越发的像。


这其中西厂的人还经常故意让她看到那些被刑讯的人,时时警惕她背叛的下场。


出入西厂这高手如云之地,她没有任何胜算,江湖上也有许多人为他们所用,雨厂公就是要她见识他们的可怕。


约是开工后,雨化田却是和杏贞一起被传唤去昭德宫请安。


昭德宫内。


昭德宫奢迷雕梁画栋,殿宇内摆设满当当地,却是要彰显地位,万妃头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头上就像是要盖层楼都不为过。


丝竹声不绝于耳,昭德宫还是这般热闹,说是夜夜笙歌也不为过了。


也许是许久未踏进昭德宫,来时彷佛回到以前那看啥都是死物的森冷模样,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


两人被迫站在殿外的回廊里站着等候传唤。天气尚未回暖,他们站在风口处,风飕飕地吹过棉袄,两人却是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眼皮也不抬地等候发落,好似完全不着急。


万妃假借梳妆打扮,良久才在宫女小月儿第三声叫唤下才懒懒地出来见人,放他们在还未回暖的风口中站着。


“雨厂公,今夕是本宫今年头一次见你吧?”皇贵妃半躺在贵妃塌上,娘娘改口称呼他为雨厂公。慵懒地模样却是不减她话中带刺的模样,她卧上贵妃塌,随意说道:“雨厂公贵人多忘事,难得你来,本宫的昭德宫是蓬荜生辉。”

“奴婢身负皇贵妃和陛下的信重,怎敢忘。”他眼底无光,这话说得讽刺。

“听皇上说,有意派你去监军,说是准备明年调任你去东北,要本宫千万不要挂怀。”皇贵妃垂眼俯视着他说道。这话不假,皇贵妃现在唯一的消息来源剩下朱见深还有朝中一点人,全然失去对雨化田的控制,也不知自己的丈夫也合著隐瞒她许多事。


“真是恭喜雨公公呀!”她呵呵一笑,拍起手来浮夸地讥讽道。

“娘娘谬赞。”

“厂公不必跟本宫客气,倒是你作为一个阉人可真是有福,美妻傍身伺候,仕途一片光明,如此这般,你还舍得离京去边关吹风吗?”

“奴婢不知陛下对奴婢的打算,一切听候陛下发落。”他作揖。

“那你是不信本宫所言啰?”万皇贵妃质疑道。

“皇贵妃娘娘的话,奴婢岂敢不听。”

“倒可惜你在宫里的相好独守空闺,雨夫人说是吧?”皇贵妃仍旧得理不饶人,刻意点名了杏贞。

她立刻福了福身,回答:“回皇贵妃娘娘的话,事无定数,且不管大人身在何处,奴婢都知道大人始终心系奴婢。”

“是吗?好个夫妻同心,本宫觉着真叫人感动,宫女太监竟也有真情。”听到对方触了自己逆鳞,皇贵妃觉着可笑,不禁挖苦他们只是低贱奴婢的身分也配在她面前说夫妻同心。

“本宫倒要看看雨厂公如何心疼妳。”说罢,皇贵妃睨了眼雨化田。她抿了一口茶后,眼神扫过了给她奉茶的宫女,那宫女眼神之锐利,竟然敢跟她对上眼。


于是她眼神又瞟向雨化田,道:“心肝宝贝开心果,你过来。”


万妃正试探雨化田,她以为他还会忌惮她那点威胁,以为她也有机会能反手指控他不是真正的阉人。


没想到,话音方落,雨化田竟径直走向皇贵妃身侧坐下。



“出去玩还是知道要回来,不愧是本宫的心肝宝贝开心果。”万皇贵妃懒懒地将身子斜卧在雨化田身上。


杏贞福身在前,丝纹不动,如临大敌,正等着换来万妃一通嘲弄。


这般被挑衅,莫名使人光火,手段之下作粗糙。杏贞眼角余光冷冷扫过,心中满是鄙视,但面上仍不卑不亢。


一时间,空气凝结着,一触即发尽在不言中。此时,万妃眼神又再度扫过那名双手奉上托盘的宫女。


万妃发觉了这不是平时给她奉茶的宫女,因此疑窦丛生。


她轻巧靠着雨化田耳边,悄声用气音说道:“杀了她!”



“哪个?”他低垂着眼眸故意装作不清楚,皇贵妃又再度用眼神提醒他要杀了眼前这个不庄重她的宫女。


大约弹指之间,当他低语覆命后,皇贵妃突然间脸色骤变,如鲠在喉似的闷哼了三声后就重心不稳地应声倒地,茶盏也砸地而翻。


见状,在场所有宫女纷纷上前查验状况,方摸过鼻息后,小月儿立马说娘娘还尚存一息,赶快传太医。


话音方落,昭德宫的宫女门纷纷跑出殿外乱做一团,赶紧准备通传事宜,还有搀扶娘娘回寝塌中。


彼时,在场徒留三人:奉茶的宫女,正是常小文,才起身的杏贞,还有贵妃塌上身着蟒袍的人 —— 是风里刀!


原来,这开春的召见,又是安排好的,风里刀是代替雨化田来请安的,从头到尾雨化田都留在西厂办公。


三人见昭德宫上下无暇顾及他们,并且得了掌事的小月儿把他们请出去后,他们便悄悄地各自分别开来。


  彼时,人在西厂的雨化田收到了消息,很快就借口有刺客入宫,将昭德宫的宫女们一一捉拿,为得是烟灭所有看过风里刀的人证,二来是借由他这大动作搜捕做一个不在场照明。

  

  他遣走来报的探子后,从多宝格里拿出一枚羊脂玉扳指,轻巧地套上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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